第十二章 峰回路转（1/3）

　　在翰院图画院考结束之后的第二日，王希孟结束了国子监画学生徒的读书和习画生涯，召入禁中的文书库从事杂役。
　　文书库本是宋掌管中央税赋档案的管理机构，藏着盐铁、度、户部三司的积年旧账，俗称故纸仓。
　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文书库就是“国家档案馆”。
　　天在积年旧账的故纸堆里摸爬滚，这对于有于绘画艺术创作的王希孟来说，不亚于灭顶之灾，觉个人生一下子都变得灰暗了起来。
　　而就在王希孟遭遇人生最大的谷之时，太师蔡京也遭遇了仕途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。
　　大观四年五月，彗星又在奎宿、娄宿之间出现，以御张克公为首的群臣纷纷弹劾蔡京买官鬻爵、贪赃枉法、陷害忠良，赵佶无奈之下，只得下诏贬蔡京为太子少，杭州居住。
　　这一日，都城汴京冷雨萧萧。
　　蔡京带着三四辆马车，以及十家人和随从缓缓地离开都城，赶赴杭州上。
　　昔日权倾朝野，宾客盈门的蔡太师，此刻多少显得有些凄凉——他贬之后，竟然连一个送行的人都没有。
　　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前行，快到汴京城外驿站时，一位穿长袍的少年正矗立在雨中，静静等候着。
　　蔡京听得马车外的说话声，心中有些烦闷，掀开车帘往外一看，顿时愣了一下：“这少年，似乎有些眼熟。”
　　一细想，顿时就想起来了，这少年不就是当初在国子监画学学堂里酣睡，生叱责之后，说出“春困秋乏，时令也”这一番谬论的生徒么？
　　想到此处，原本心情烦闷的蔡京，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。
　　“这少年，怎么来了这里？”
　　还不等他开发问，王希孟快上前，朝他作了一揖，诚恳道：“乍闻蔡师日离都，学生希孟特来相送。”
　　王希孟怎么会专程来了这里，为蔡京送行？
　　原因很简单，他不甘心一辈子就窝在文书库里，日和那些陈年旧账道。
　　王希孟虽然顽劣，但天资聪颖，绘画天赋也很不错，否则当初也进不了国子监画学生徒。